第 2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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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7 章
天闕山頂大概聚集了整座山最多的人。
一來山頂居高臨下，可將一切盡收眼底，值得停留賞玩；二來，天闕山山頂有廟，七星廟。
上到山頂的人，不論信不信神仙，基本都要去師七星廟拜一拜七星娘娘，消災解厄。
七星廟和七星宗沒有一點兒關系。
七星宗三人也不拜七星娘娘，七星宗有自己的神仙祖師。所以三人只尋了人較少的一處欄桿賞景。
修道人日日在天上飛來飛去，俯瞰江山的風景雖沒看夠，卻也沒覺得有很大新意。看了不久積善就說下山去。
積松積微自是同意。
回過身來，積善一眼掃見了個熟悉的身影，面上的溫和稍沈了些。
對方也看見他們了，覷著積善的神色，不太確定要不要走過來。
積微見積善腳步停頓，看看師姐，以為前方好風景讓師姐不禁駐足，目光隨積善所望的方向望去。
積善看的是人。積微看的是人背後的藍天白雲，與一路所見差別並不大。
積微以為或許有自己沒發現的妙處，跟著積善駐足，仔細地看。
積松發覺他們沒動靜，也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，瞧見那人，考量了一下積微的狀態，覺得也應該讓他們師兄弟正式見個面。挑了挑眉，沖那邊一招手：“楞著作甚？都到眼前了，不過來拜見？”
積微才知道師姐原來不是看風景，是見了認識的人。
那人便走了過來。
積善引路，到好說話一點的位置站著，為積微介紹來人。
“這是積雨，圃華師叔前些年收的徒弟，你十六師弟。”
積微垂手，虛虛握拳，戒指滑到指節處，用食指不斷摩挲，微垂了眼，避開積雨帶著審視與好奇的目光。
積雨卻從他的目光回避的動作讀出了冷漠，心裏隱隱感覺積微對自己有意見。
積善又道：“小雨是知道的，積微，圃庭真人門下，你十五師兄。”
積雨心裏不大情願，卻還是老老實實對積微行禮，叫了一聲：“積微師兄。”
積微並不說話，只微微點一下頭。
積雨更覺他為人冷漠。
不理解師兄師姐為何情願與這樣冷漠的人結伴，卻不願多和自己相處。
存著爭奪師姐師兄註意力的心，積雨道：“你們是從天闕山南邊上來的，我從天闕山北來的，一路風景我已知曉，領你們游賞更得其妙。”
積微未覺有異。
積善和積松卻是想，小鬼又不好好打坐，跑出來耍。
鑒於在外面，又念在他和積微第一次見面，還是給他面子，沒有駁他。
積善不冷不熱地讓他前面領路。
積雨得了吩咐，整個人都興奮起來，興致極好地走在前頭，給他們指各種美景。
“那松長得不如松哥屋後的粗壯，形狀倒有意思，樹幹虬結像個老人。”
“師姐，豆娘，不過豆娘還是蝴蝶谷的最好看，顏色最多。”
“松哥你往前走，走快點，別又偷溜去喝酒。”
積雨的聲音一路不斷，言語中單單漏下積微。
積善回頭想和積松對視，交換一下眼神，明了積松心中感想是否與自己相同，卻被身後的積微擋住了。
積善關註了一下積微的神色，看不出什麽，只得作罷。
積微毫無察覺，依舊跟在積善身後，依舊沈默看風景。
9238卻察覺有些不對，細細品味一番後，覺得他好像在針對積微，又細品一番積善積松神態，意識到積雨的針對行為是在想博取更多積善積松的關註。
9238沈默了。
9238開始不確定。
這種對宿主毫無傷害甚至能讓他感覺愉悅的針對，有必要教他做人嗎？放任他繼續這樣做人才是對他的報覆吧。
9238升起的護主之心慢慢落地。和積善積松一樣，鎮定觀賞積雨的表演。
積雨在展示他與積善、積松二人的親厚的間隙裏，偷偷看覷積微神色，見他與先前並無不同，依然冷漠淡定，似乎對他的行為毫不在意。
積雨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空氣裏，胸口微微發悶。
前方路旁有三五人聚集。
積善頓了腳步。
積微、積松跟著停下。
積雨走上前兩步去探看。
圍攏的一人已經嚷起來了：“好漂亮的蛇。”
積雨非常好奇，湊了過去：“給我看看。”
積善回頭看積微，和積微對視一眼，微微一笑：“我去看個熱鬧。”
積微點了點頭，自在原地看風景。他心裏不是沒有好奇，但是前邊人太多，他不願與人擠在一處。
積松不關心一條好看的蛇，搖了搖自己的酒葫蘆，舉起了飲一口，自在原地等待。
積善看過一眼便回來，與原地等待的二人道：“真是很漂亮的蛇，是很絢爛的藍紫色。”
積雨看過了蛇，還積極地參與游人抓捕小蛇的過程，指指點點，非常投入。
積松遠看他如此投入，微微皺眉。
積善見了，也是無奈：“過會兒就叫他回去閉關。”
積雨回來時提起小蛇的美麗有些興奮：“松哥沒上前看真有些可惜，那蛇可好看了！”
積松只笑不語。
行至天闕山山腳，此時還有許多人往山上去。
積善道：“時候不早了，小雨該回去做功課了。”
積雨的臉色有些垮，卻也知道他們不打算帶著自己玩了，懨懨應了，失落地離去了。
他走之後積善解釋了一句：“他年紀小，圃華真人又閉關，管得少，修煉不了幾天就跑出來玩。修道到底是他自己的事，我們也不能時時盯著，不過看到了管一下。”
積微點了點頭。
積松引路，三人轉去無拘院。
進門之後不急著去見圃庭真人，而是在院中邊走邊賞景。
離開了對積微來說太多人的環境，無拘院中如畫風景讓積微心情好了不少，情緒也活泛了些，也願意開口和積善、積松說話了。
一路賞景賞到覽秋閣。
圃庭真人正在閣中飲酒。
三人行禮，各自叫了圃庭真人。
真人示意三人坐下。
積松的視線直白地落在了白瓷酒瓶上。
真人揮手：“拿去。”
“好嘞。”積松從袖中掏出酒杯，為自己滿滿斟上，一飲而盡，嘖嘖讚嘆，“還是師父這的酒好。”
積善從袖中取出個簡樸幹凈的食盒，放在桌上，朝真人一笑：“過節到無拘院耍，不好意思空手，做了些重陽糕孝敬真人，給真人配酒吃。”
圃庭真人打開食盒，一塊塊重陽糕或方或圓，上面有姿態各異的菊花圖案。
真人伸手拿起一塊，輕咬一口：“有進步。口感細膩，甜度剛好，米香、花香分明，又有契合之處。”
積善笑：“真人總能誇到點上。”
“我越誇到點上，你越願意做，我就更有口福了。”真人點點食盒，“微微也嘗嘗。”
積微伸手拿了一個，拿在手裏慢慢吃。
積善道：“論道會不日就要在宗內舉辦，我們商量了一下，宗內沒有舉辦論道會的宮觀也無妨，只要保證論道會能起到該有的效果就好。”
“懸臨崖上避人又安靜，絕不會有外人打擾，崖壁上的山洞又可以直接用作論道和閉關的場地，雖然簡陋，但該有的東西都有，您看如何？”
圃庭真人聽過，微微搖頭笑了一下：“我覺得不好又怎樣？還有不到兩個月時間，逼你們用這點時間在山裏大興土木，建設宮觀不成？”
“建不好又要來找我，問我沒建成怎麽辦，這時候我還好意思叫你們繼續在懸臨崖招待修道百門麽，不得把園子借出來？”
積微在邊上聽得有點傻。
積松鼓了鼓掌：“我們就是這樣想的。宗主把這事交給我們辦，我和師姐就想，要麽就不要面子在懸臨崖湊合湊合，要麽就求師父給個面子，在無拘院大操大辦。”
圃庭真人呵呵一笑：“懸臨崖挺好。”
“師叔沒意見，此事就這麽定了。”
真人問：“論道會期間的值守，你們怎麽安排？”
“我和積松輪值，如果積德回來了就加上她一起。積微師弟第一次參加論道會，還是專心在論道上，願意陪我們值守也可以。”
真人點了點頭：“論道會也就這些事，相信你們能做好。”
“師叔要不要在大家面前露個面？許多人仰慕師叔的風采。”
真人沒興趣：“不見。”
積善也不是很意外：“我便同他們說師叔閉關，定不讓人擾了師叔的清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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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闕山頂大概聚集了整座山最多的人。
一來山頂居高臨下，可將一切盡收眼底，值得停留賞玩；二來，天闕山山頂有廟，七星廟。
上到山頂的人，不論信不信神仙，基本都要去師七星廟拜一拜七星娘娘，消災解厄。
七星廟和七星宗沒有一點兒關系。
七星宗三人也不拜七星娘娘，七星宗有自己的神仙祖師。所以三人只尋了人較少的一處欄桿賞景。
修道人日日在天上飛來飛去，俯瞰江山的風景雖沒看夠，卻也沒覺得有很大新意。看了不久積善就說下山去。
積松積微自是同意。
回過身來，積善一眼掃見了個熟悉的身影，面上的溫和稍沈了些。
對方也看見他們了，覷著積善的神色，不太確定要不要走過來。
積微見積善腳步停頓，看看師姐，以為前方好風景讓師姐不禁駐足，目光隨積善所望的方向望去。
積善看的是人。積微看的是人背後的藍天白雲，與一路所見差別並不大。
積微以為或許有自己沒發現的妙處，跟著積善駐足，仔細地看。
積松發覺他們沒動靜，也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，瞧見那人，考量了一下積微的狀態，覺得也應該讓他們師兄弟正式見個面。挑了挑眉，沖那邊一招手：“楞著作甚？都到眼前了，不過來拜見？”
積微才知道師姐原來不是看風景，是見了認識的人。
那人便走了過來。
積善引路，到好說話一點的位置站著，為積微介紹來人。
“這是積雨，圃華師叔前些年收的徒弟，你十六師弟。”
積微垂手，虛虛握拳，戒指滑到指節處，用食指不斷摩挲，微垂了眼，避開積雨帶著審視與好奇的目光。
積雨卻從他的目光回避的動作讀出了冷漠，心裏隱隱感覺積微對自己有意見。
積善又道：“小雨是知道的，積微，圃庭真人門下，你十五師兄。”
積雨心裏不大情願，卻還是老老實實對積微行禮，叫了一聲：“積微師兄。”
積微並不說話，只微微點一下頭。
積雨更覺他為人冷漠。
不理解師兄師姐為何情願與這樣冷漠的人結伴，卻不願多和自己相處。
存著爭奪師姐師兄註意力的心，積雨道：“你們是從天闕山南邊上來的，我從天闕山北來的，一路風景我已知曉，領你們游賞更得其妙。”
積微未覺有異。
積善和積松卻是想，小鬼又不好好打坐，跑出來耍。
鑒於在外面，又念在他和積微第一次見面，還是給他面子，沒有駁他。
積善不冷不熱地讓他前面領路。
積雨得了吩咐，整個人都興奮起來，興致極好地走在前頭，給他們指各種美景。
“那松長得不如松哥屋後的粗壯，形狀倒有意思，樹幹虬結像個老人。”
“師姐，豆娘，不過豆娘還是蝴蝶谷的最好看，顏色最多。”
“松哥你往前走，走快點，別又偷溜去喝酒。”
積雨的聲音一路不斷，言語中單單漏下積微。
積善回頭想和積松對視，交換一下眼神，明了積松心中感想是否與自己相同，卻被身後的積微擋住了。
積善關註了一下積微的神色，看不出什麽，只得作罷。
積微毫無察覺，依舊跟在積善身後，依舊沈默看風景。
9238卻察覺有些不對，細細品味一番後，覺得他好像在針對積微，又細品一番積善積松神態，意識到積雨的針對行為是在想博取更多積善積松的關註。
9238沈默了。
9238開始不確定。
這種對宿主毫無傷害甚至能讓他感覺愉悅的針對，有必要教他做人嗎？放任他繼續這樣做人才是對他的報覆吧。
9238升起的護主之心慢慢落地。和積善積松一樣，鎮定觀賞積雨的表演。
積雨在展示他與積善、積松二人的親厚的間隙裏，偷偷看覷積微神色，見他與先前並無不同，依然冷漠淡定，似乎對他的行為毫不在意。
積雨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空氣裏，胸口微微發悶。
前方路旁有三五人聚集。
積善頓了腳步。
積微、積松跟著停下。
積雨走上前兩步去探看。
圍攏的一人已經嚷起來了：“好漂亮的蛇。”
積雨非常好奇，湊了過去：“給我看看。”
積善回頭看積微，和積微對視一眼，微微一笑：“我去看個熱鬧。”
積微點了點頭，自在原地看風景。他心裏不是沒有好奇，但是前邊人太多，他不願與人擠在一處。
積松不關心一條好看的蛇，搖了搖自己的酒葫蘆，舉起了飲一口，自在原地等待。
積善看過一眼便回來，與原地等待的二人道：“真是很漂亮的蛇，是很絢爛的藍紫色。”
積雨看過了蛇，還積極地參與游人抓捕小蛇的過程，指指點點，非常投入。
積松遠看他如此投入，微微皺眉。
積善見了，也是無奈：“過會兒就叫他回去閉關。”
積雨回來時提起小蛇的美麗有些興奮：“松哥沒上前看真有些可惜，那蛇可好看了！”
積松只笑不語。
行至天闕山山腳，此時還有許多人往山上去。
積善道：“時候不早了，小雨該回去做功課了。”
積雨的臉色有些垮，卻也知道他們不打算帶著自己玩了，懨懨應了，失落地離去了。
他走之後積善解釋了一句：“他年紀小，圃華真人又閉關，管得少，修煉不了幾天就跑出來玩。修道到底是他自己的事，我們也不能時時盯著，不過看到了管一下。”
積微點了點頭。
積松引路，三人轉去無拘院。
進門之後不急著去見圃庭真人，而是在院中邊走邊賞景。
離開了對積微來說太多人的環境，無拘院中如畫風景讓積微心情好了不少，情緒也活泛了些，也願意開口和積善、積松說話了。
一路賞景賞到覽秋閣。
圃庭真人正在閣中飲酒。
三人行禮，各自叫了圃庭真人。
真人示意三人坐下。
積松的視線直白地落在了白瓷酒瓶上。
真人揮手：“拿去。”
“好嘞。”積松從袖中掏出酒杯，為自己滿滿斟上，一飲而盡，嘖嘖讚嘆，“還是師父這的酒好。”
積善從袖中取出個簡樸幹凈的食盒，放在桌上，朝真人一笑：“過節到無拘院耍，不好意思空手，做了些重陽糕孝敬真人，給真人配酒吃。”
圃庭真人打開食盒，一塊塊重陽糕或方或圓，上面有姿態各異的菊花圖案。
真人伸手拿起一塊，輕咬一口：“有進步。口感細膩，甜度剛好，米香、花香分明，又有契合之處。”
積善笑：“真人總能誇到點上。”
“我越誇到點上，你越願意做，我就更有口福了。”真人點點食盒，“微微也嘗嘗。”
積微伸手拿了一個，拿在手裏慢慢吃。
積善道：“論道會不日就要在宗內舉辦，我們商量了一下，宗內沒有舉辦論道會的宮觀也無妨，只要保證論道會能起到該有的效果就好。”
“懸臨崖上避人又安靜，絕不會有外人打擾，崖壁上的山洞又可以直接用作論道和閉關的場地，雖然簡陋，但該有的東西都有，您看如何？”
圃庭真人聽過，微微搖頭笑了一下：“我覺得不好又怎樣？還有不到兩個月時間，逼你們用這點時間在山裏大興土木，建設宮觀不成？”
“建不好又要來找我，問我沒建成怎麽辦，這時候我還好意思叫你們繼續在懸臨崖招待修道百門麽，不得把園子借出來？”
積微在邊上聽得有點傻。
積松鼓了鼓掌：“我們就是這樣想的。宗主把這事交給我們辦，我和師姐就想，要麽就不要面子在懸臨崖湊合湊合，要麽就求師父給個面子，在無拘院大操大辦。”
圃庭真人呵呵一笑：“懸臨崖挺好。”
“師叔沒意見，此事就這麽定了。”
真人問：“論道會期間的值守，你們怎麽安排？”
“我和積松輪值，如果積德回來了就加上她一起。積微師弟第一次參加論道會，還是專心在論道上，願意陪我們值守也可以。”
真人點了點頭：“論道會也就這些事，相信你們能做好。”
“師叔要不要在大家面前露個面？許多人仰慕師叔的風采。”
真人沒興趣：“不見。”
積善也不是很意外：“我便同他們說師叔閉關，定不讓人擾了師叔的清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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